“来到上海,来到世纪出版集团旗下的朵云书院,我很高兴。我最早出的两本书都是由世纪出版集团旗下出版社出版的,第一本是《制度、技术与中国农业发展》,第二本是《中国的奇迹》。这两本书提出了我所倡导的新结构经济学的理论框架,从这之后,我的论述都是一以贯之、一脉相承的。”18日上午,北京大学国家发展研究院名誉院长、新结构经济学研究院院长林毅夫做客上海中心大厦朵云书院旗舰店“上海之巅读书会”,与读者分享两本新书《论中国经济》《解读世界经济发展》。
“从宏观数字来看,改革开放以后,从1978年到2020年,我国实现了平均每年9.2%的增长,这是人类经济学上不曾有过的。‘中国的奇迹’,当之无愧。”林毅夫坦言,自己常常被认为“太过乐观”,“但中国的发展证明,我预估的基本都被超额完成了。中国到2028年,或者宽松一点到2030年,还有每年8%的增长潜力。利用国内的有利条件,我判断实现6%左右的增长没有问题,中国完全可以如期完成人均国内生产总值达到中等发达国家水平的目标。”
何谓奇迹,林毅夫认为,用现有的西方主流经济学理论难以解释的就是“奇迹”。“我们要把中国发展的背后道理讲清楚,和世界分享我们的智慧和方案。当然,中国也在面临发展过程中的问题,对症下药才能药到病除。中国的问题拿西方理论来看,看不清楚,需要理论创新。”林毅夫谈到,理论通常是简洁的,有一两个变量,西方主流经济学理论暗含的前提是发达国家的社会背景和要素,东亚和中国社会不满足这样的暗含前提,因而很难用西方理论去解释所谓东亚奇迹和中国奇迹。
“经济发展靠什么?从表面上看,经济发展就是收入水平提高,这有赖于劳动生产力水平的提高。如何提升劳动生产力水平?一是现有产业不断创新,让每个劳动者生产出更多、更好的产品;二是新的附加值更高的产业不断出现,把现有资源不断配置到这些新的产业中去。在产业技术方面,发展中国家有后来者优势。”林毅夫说,对中国来说,有些产业已经在世界最前沿,像家电产业、5g通信,如果要继续发展,就必须自己不断地进行技术创新,开发新产品、新技术,引领世界市场,这是一部分机会。另外一部分新的机会,是新的产业革命带来的新机遇。我们是人口大国,而且我们有很大的国内市场,开发出一个新的软件或新的平台,在中国很快就铺开了,就会在全世界有竞争力,比如淘宝、微信、抖音的发展就是这个道理。如果是硬件,中国有全世界唯一完整的产业体系,有全世界最好的各种部件的供应。因此,在新产业革命方面,中国有弯道超车的优势。
林毅夫解释,新结构经济学不是套用西方的理论解释发展中国家的问题,而是解析发展中国家自己有哪些比较优势,通过市场和政府“两只手”做大做强这些优势。
谈到近期争议话题“东南亚国家掉入中等收入陷阱原因之一是文科生太多”,林毅夫认为,“那个研究不是特别严谨,还要看这之间的关联性是什么。在人力资源理论比较盛行的情况下,东南亚国家被鼓励大力发展教育。相比之下,发展理科教育成本高,所以大量设置了文科科系。”
“中国是一个经济快速增长的国家,快速增长必然带来产业结构不断提升,不断转变。我们要抓住转变的机遇,就要了解技术新的方向,国家产业发展新的方向,要有能力来适应新的工作机会的需要。”林毅夫说,“书带给我们知识,适应这个快速变动的社会。只要不断充实自己,我相信在中国快速发展的过程中,一定能满足每个人对未来不断增长的美好生活的期望。”